童年碎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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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事起,应该是4岁左右,1979年,八十年代都没到,无锡,住在702所家属院东院的平房,一幢平房一共七八户人家,平房东西走向长条形,我家住在东头第一家,母亲生火做饭,煤球炉,在门口做饭,家家都是这样,吃的什么都记不起了,有时晚上回去对面西院的露天电影院看电影,很开心,家家都自己搬上凳子椅子,朝露天电影院走,还没开映,提早把有利地形抢好,然后开始拿出零食瓜子,吃吃磕磕喝喝,小朋友开始互相追逐打闹,我也在其中。

隔壁的邻居姓刘,家里两个孩子,记得大的叫刘志,小的叫刘丹,刘丹年龄和我相差无几,和我们一帮小孩经常一起玩耍,每天都会疯玩到吃晚饭时间,天黑了,这时他哥刘丹会提着一杆红樱长枪(木制的),赶他回家吃饭,他会拿起一把江湖侠客大刀(也是木制的,他们爸爸给做的,后来还给我做了一把侠客大刀),他两一路打回家,打得有模有样,如同京剧班一样专业,最终是以哥哥刘志获胜把刘丹赶回家一起吃饭,每天都如此上演,如同一天最后的压轴戏,然后大家散了,各自回家吃饭,院落里也已经飘出炊烟的香味,那是真的炊烟,因为都是用煤球炉子做饭。可惜那时候相机不普及网络没有微信更没有,不然可以记录很多现在看来会很有味道的记忆,如同风干腌制的腊肠。

702所的家属院分为东西两个大院,我们家在东院,大院里的孩子都是来自全国不同地方,除了上海,还有很多是湖南,四川,北京,大连,贵州。有些地方的孩子玩的比较野一些,我也会跟着会被带的一起习惯了打闹至比较严重点的打架,学着一些不好的习气,我哥小时候性格比较乖,基本不和人会争执更不会去打架,于是经常会被欺负,记得听妈妈说,那时我还没出生,下班后我妈在屋门口生炉子做饭,我哥出去玩了会没多久从平房西头哭着回来了,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了,我妈说去东头那边玩,没多久,我哥又从东头那边哭着回来了.....

我妈说我小时候,吃晚饭还不见我回来了,出去到大院里找我,没多远看到我了,被几个大孩子围着,我在中间闭着眼握着拳头一顿乱挥,和他们打着,如同被围殴,其实那几个大孩子也只是半戏弄,看我这么“勇猛”,他们觉得好玩,不停的逗我,我一看到我妈来了,顿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大约5岁时候,爸妈因为我顽皮,怕我闯祸出事,上班去后把我锁在家里,一把小挂锁,但是我发现锁头的钥匙在家抽屉里也有一把,小伙伴们找我玩,我趴在窗户,把钥匙递给他们,开门,欢呼雀跃,大家一拥而入,我还不停的展示我的玩具和小玩意,记得有个木头铅笔削一半,翻过来像个小木船,涂上圆珠笔油,放入水中,可以在水中前进,还挺快,挺有趣。现在的小孩估计都没玩过,也许他们很多都没用过圆珠笔,更别说把怎么把圆珠笔油从笔芯里搞出来,现在的小孩都直接iPad了。有个小伙伴,叫朱宁锋,我们都叫他大山,他小名,因个头大,像山。他打开水龙头想放水蓄满水槽池子,试下这艘铅笔快艇,哪知停水,把水龙头拧到最大,一滴水也没有,算了算了,不玩了,大家蜂拥撤出,外面玩去了,我也跟着一起去了,这就是导致后面闯祸了,自来水来水了,水龙头还开着呢,而且池子下漏口还是堵上的,为了蓄水放船嘛,导致后来上演了水淹金山寺的一幕,我们玩耍回来回到我家,大家准备再把我锁回去,一切恢复原来样子什么也没发生过,到门口还没开门,发现了诡异现象,门缝底下不停的冒水,什么情况?大脑思路稍一联想,坏了,水龙头没关家里淹了!

开门一看,家里波涛滚滚,我床底下的什么玩具什么小玩意全都乘着浪漂出来了。

我一下慌了,知道闯祸了,赶紧补救吧,大家一起舀水往外倒,但是当时有一个心理,怕被别人知道,在我们几个五六岁小孩的心里,这个是很大祸,怕被大人责怪甚至挨打也是正常不过的,于是我们把门关上,然后用木条,凳子任何可以刮水的东西,把水往门口刮,后来经过的邻居发现同样的诡异现象,我家的门锁着,但门缝底下汩汩的往外冒水。。。

很快事情泄漏了,最终我还是唉了一顿骂,不记得有没有挨打,有挨打的话估计不疼,不然不会不记得。

大约6岁左右,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是在家里,没有去幼儿园,什么原因记不清了,白天爸爸妈妈去上班了,我一人独自在家,坐在床上,翻着一本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这大约是我最早第一次看的很投入的一本书,应该说是一本连环画,16开的大页面,比普通连环画大很多,(我现在还很想找到这本大连环画,可惜应该早就不见了,失散了,童年片段的失散)。只记得我很投入于书中小主人公三毛的各种小欢乐和大悲惨的遭遇,心情随着这个小主人公的遭遇起起伏伏,这是控诉旧社会的儿童文学作品,最后自然是悲剧的结尾,一本书看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又从头来回看了很多遍,体会着三毛的遭遇,深深刻在心里。后来有一次我妈在单位加班,估计要比较晚,怕我一人在家着急害怕,叫了一个同事叔叔到我家里接我去她单位办公室,我和这叔叔一路从家走路去我妈单位,这叔叔我早先就认识,记得这叔叔姓关,关公的关,和我爸妈都很熟,一路上和这叔叔聊三毛流浪记,完完整整的复述了这本书,后来这叔叔和我妈说,惊讶我可以一路上喋喋不休的把整个三毛流浪记的故事说的这么详细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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